公元1947年6月30日,以刘伯承、邓小平率领晋冀鲁豫野战军挥师东进,强渡黄河为标志,开始了千里跃进大别山的伟大壮举。8月31日由六纵十八旅肖永银旅长率先头部队,到达现黄冈市的麻城市县城。
10月7日,六纵十七旅李德生部进驻团风,歼敌国民党五十六师新编十七旅一部,占领团风镇。自此团风便留下了刘邓大军的光辉足迹,在历史的长河中写下了浓墨重彩的壮丽篇章和流传千古的故事和传说。
威震鄂东
八年抗战结束后,1946年6月,蒋介石自恃有强大的军事和经济力量,有美国援助和美式装备,悍然发动全面内战。在毛主席党中央的正确领导和指挥下,经过一年的艰苦卓越的战斗,国民党军队总兵力由内战初的430万下降为370万,我人民解放军则由100万发展到195万。敌我双方力量的变化,为我军由战略防御转变为战略进攻创造了条件。
1947年6月30日当夜,月黑风高,虽已入仲夏,但黄河两岸仍寒气袭人。刘伯承、邓小平遵照中央军委“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中央突破,南渡黄河,直趋大别山”的战略方针,率军12万从山东阳谷以东150公里的8个地段上强渡黄河,拉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蒋介石慌忙调集兵力,企图逼刘邓大军北退。经过28天激战,歼敌2个师9个半旅共56000人。从国民党数十万军队的包围中杀开一条血路,又经过20多天的行军和作战,于8月底到达大别山,完成了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壮举。
10月7日,占领团风后,鄂东剿匪司令、贾铁乡乡长王克夷,闻风丧胆,潜逃武汉,这个出身贾庙响水岩人,毕业于国民党中央军武汉分校的国民党匪徒,大肆屠杀我共产党人,气焰之嚣张,立场之顽固,堪称鄂东一霸。还有1939年制造“夏家山事件”,在麻城、红安、浠水、团风屠杀数百名革命志士和无辜百姓,湖北省保安八团团长兼省保安司令部副司令的王啸风,还有但店区区长、代理县长吴振华,在但店五桂河枪杀我中共黄冈县委委员易念九等多名革命烈士。这些国民党顽固派,不得不在刘邓大军挺进黄冈市偃旗息鼓,望风逃窜,当地百姓则扬眉吐气,引吭高歌。
团风借布
当刘邓大军进入我团风时,已入深秋之季,寒露时节,秋风渐紧。当初战士们强渡黄河是仲夏,按照部队命令,途中轻装,背包一律扔了。除一身夏装大多数战士穿的还是草鞋。刘邓大军司令部为了让老百姓区分我们和国民党匪兵,专门作出规定,严禁战士们向老百姓要被子、衣服、鞋子。晚上睡觉时,就钻到老百姓的稻草堆里,相互取暖。
9月初,中央军委在晋冀鲁豫后方,为刘邓大军筹供了15万套棉衣、100万银元和药品等物资。运送这些物资,沿途要经过漫长的敌占区,至少需要4个纵队护行,25000名民工起运。刘邓大军体谅中央和后方困难,遵照毛主席“主要向敌军和国民党求补充”“歼灭小敌、发动群众、解决物资”的指示,说穿了只有就地取给。
据李德生《李德生征程忆怀》一书中记载,六纵把筹措过冬棉衣的任务交给了十七旅。李德生部10月7日,十七旅攻占长江边上的商业重镇团风,这次作战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解决棉衣原料的问题。
因团风地处大别山南麓,长江中游北岸,在那个以舟楫为主要交通的年代,团风素有“小汉口”之称。又有回龙山以纺织闻名湖北。要想解决战士们的越冬问题,非团风莫属。十七旅副政委韩民给部队作动员时说:“我们这次去打团风,目的就是去背布,其他东西不能拿,不背布回就是一名不合格的共产党员。”
原四十九团宣传股长杨锦华回忆说,按照规定将布作价,给群众打借条。但许多布店老板不同意,说:“你给个条子,我有么用?”最好的就是碰见大商家,看着像土豪的,干脆没收,减去很多麻烦。
但那时的商人大多也穷,杨锦华回忆说,他带着一个班夜里去找布店,见一家店铺灯还亮着,正好是个布店,开门的老头是个掌柜,看见他走进去又是递烟又是倒茶,客气的很。当提到借布时,老头问借几尺,杨锦华说:“全部。”老头马上倒地,跪在他面前说:“求求你,给我留一点,我也要过日子的呀。”当时他的团长苟在合在外面一直催。杨股长强忍着泪统计数字,打好欠条,叫12名战士搬走。离开时,杨股长说:“你老收好,马上全国就要解放了,我们一定要还的。”杨说,他赶紧得走,怕心一软把布放下,我们又要冻死不知多少战士。
1956年,湖北省军区副司令员到北京的政治学院学习,杨锦华忙去问这位副司令员:“1947年10月份,我们在你们团风借了老乡那些店里很多布,你们还了没有?”副司令员说:“我们知道这件事,政府已经赔偿并挨家挨户的调查、登记,有借条、没借条、借条掉了的都还了。”杨锦华这才像个孩子一样地笑了。
总路咀公判大会
自土地革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以来,我们团风这块土地历往战争磨难。一会共军、一会国军、一会日军、一会日伪军,特别是国民党更是叫嚷“人要灭种,石头要过刀”当地百姓只感觉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反正见着当兵的就逃。刘邓大军初到大别山时,老百姓也是到处躲,更别说是作向导, 抬担架。群众真是怕了,怕“胡汉三”又回来了。
刘邓大军一面作宣传,一面严肃军纪,明确规定把保护群众利益放在首位。作出了“枪打老百姓者枪毙,抢掠民财者枪毙,强奸妇女者枪毙”枪打老百姓者枪毙,抢掠民财者枪毙,强奸妇女者枪毙和“不准强迫老百姓当向导,不准向老百姓要东西,不准打骂群众”的决定,严令全军指战员无条件执行。
大军占领团风后,一次野战军总部检查组在总路咀樊家榨检查部队执行纪律情况时,发现警卫团二连副连长赵桂良拿了群众一匹花布和一捆粉条。总部检查报告刘邓首长后,邓小平亲自主持开会研究如何处理赵桂良的问题。在会上,有人认为赵桂良是战斗英雄,犯了这点小事给个处分就行。邓小平听后严肃地说:“不要认为这是件小事,这是关系到我们能否在大别山立足生根的大事,破坏纪律、脱离群众,就是自掘坟墓。今后不管是谁,只要他违反了群众纪律,破坏了军民关系,就一定要严肃处理。”
当天下午,部队召开公判大会,还邀请当地群众参加,不管战士和群众怎样求情,通过公审,还是枪毙了赵桂良。刘邓首长与这位副连长感情也很深,处决时,邓小平感慨地说:“三国时,孔明尚且挥泪斩马谡,我们共产党人只有把泪水强往肚子里吞啊!”通过这一事件,老百姓无不感叹地说:“这才像为人民的军队”“当年的红军又回来了!”一时名扬鄂东。
其时团风县但店镇杨家庙村人易鹏,正在蕲春任鄂皖边中心县委书记。10月23日,刘邓大军到达蕲春张家榜时,易鹏书记早已在蕲春做了宣传,当地群众纷纷欢迎刘邓大军的到来,当刘邓大军与县委商量如何割掉跟在大军身后,国民党整编四十师及五十二师的二十八旅共1万多人的尾巴时,易鹏拿出地图说,只有在高山铺这个长长的抽屉形的地形里,两边都是高山,恰似一个“口袋”,在那里伏击下手。
于是,刘邓大军采纳了易鹏的意见。易鹏迅速部署支前工作,派出游击队为向导,组织当地群众担架1900余副,高山铺一场“口袋”战,歼敌1.26万人。胜利后,刘邓大军紧握住易鹏的手说:“你这个团风人为‘大别山红旗不倒’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刘邓大军离开团风后,一曲《刘邓大军进团风》的民歌迅速流传开来——
公元一九四七年啦,刘邓大军下江南,挺进大别山啦,哎哎子唷,挺进大别山。刘邓大军进团风啦,白匪土豪完了蛋,人民把身翻啦,哎哎子唷,人民把身翻。刘邓大军英雄汉啦,英勇杀敌冲向前,开辟新河山啦,哎哎子唷,开辟新河山。刘邓大军纪律严啦,他和人民心相连,不动一针线啦,哎哎子唷,不动一针线。刘邓大军下江南啦,敲锣打鼓送出山,同志们再见啦,哎哎子唷,同志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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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熊义成,团风县但店镇文化站站长。1957年4月出生,中共党员,黄冈市作家协会会员。1982年开始发表作品,其小说、散文、故事、人物传记、报告文学、通讯报道散见于《问鼎》《楚天文艺》《中国人口报》《湖北日报》《黄冈日报》《鄂东晚报》等报刊。创作的戏曲、小品、歌词多次参加市县比赛并获奖,通讯报道获得过全国地市州报一等奖。